人生傲則生滿,滿則招損。
王陽明說過:「人生大病,只是一傲字」,人生的許多問題都來源于居功自傲這一弊病,人之所以傲,一定是因為他曾經有功業所成,而一旦居功自傲之后,他就會在無意識之中過度抬高自身,繼而對自己內心存在的教條深信不疑,這就是自滿的狀態,人應切忌陷于此種狀態之中。
因為你一旦過度相信自己內心的教條時,就會偏執于一端,而人的主觀不管看似多麼深邃,都往往背離客觀,越是偏執就越是背離,這就是犯錯的開始。
人不怕有錯,怕的是不知自己錯于何處,而阻礙自己「知錯」的前提,就是過度自滿的心理狀態。
人常說「要有空杯心態」,所謂「空」,就是放空自己得意的那個念頭,只有這樣,你才能淡化自己的偏激,讓曾經過滿的內心有更多的空間,去迎接人生不同的聲音,這是避免偏激乃至犯錯的重要根本。
只有容得下不同的聲音,才能讓自己從偏激走向平衡,而人生正是因平衡而合理 。
《道德經》之中有這樣一段話:將欲取天下而為之,吾見其不得已。
意思就是說:想要治理天下而又主觀去施為的,我看他根本達不到目的。天下是大自然神奇造化之物,是不能憑著主觀意愿施為而改變的。憑主觀意愿施為的必定失敗;把持天下,把它據為己有的,也必定失去。世間之物,有的前行,有的后隨,有的噓暖,有的吹寒,有的強壯,有的瘦弱,有的受益,有的失落。因此圣人要去除極端,去除奢侈,去除過度。
在這一篇章中,老子認為有道的統治者應該做到無為而治,所以無為就是不以主觀的私心偏見妄為,實行不言之教,順應天地之道,這樣治理民眾才能國泰民安。
那麼什麼是自然之道?如何順應自然之道呢?
其實就像我們剛才所說的一樣,首先就是要放下自己得意的那個念頭,很多人面對自己的人生,特別是身居高位的管理者,自己管理著許多下屬民眾,通常就會產生一種很自滿的狀態,認為自己是「天選之子」,于是就擺出一副得意洋洋的姿態出來。
這個時候就是內心自滿的狀態,這也就是「傲」的姿態,而人一旦處于此種狀態時,又剛好自己手中有抓得住的權利時,那麼他的處事狀態就會存在極大地主觀妄為的問題。
因為國家政權是一種非常偉大且具有神圣意義的事物,當君主處在這種偉大和神圣的狀態之中,他們可以隨時主宰著國家內部外部的一切矛盾,這個時候權力就攥在了他們的手中,而那些不夠清醒理智的古代君主,就會在個人欲望的驅使下操縱自己的權利,如果國家幸運的話,他們可以用權力讓這個國家大有作為,但是一旦國之不幸,君主的一個行動就可能使一方百姓流離失所,甚至遭遇戰亂。
而老子認為,即便國君需要有大的作為去管理這個國家,也不可隨著私心偏見而為,而是要順其自然去作為。
所以《道德經》中便說「要想主觀去施為,我看他根本達不到目的,因為天地萬物皆是自然化育而成」,所以「天下神器,不可為也,為者敗之,執者失之」,就是因為「世間之物,有的前行,有的后隨,有的噓暖,有的吹寒,有的強壯,有的瘦弱,有的受益,有的失落。」
意思就是說,憑主觀意愿施為的必定會失敗,因為任何一種環境,都有一種本身存在的客觀規律,也存在各種由客觀環境自然化育的產物,而過度主觀的事物往往與客觀的環境格格不入,當一個人在志得意滿的狀態下,用自以為是的方式企圖左右客觀規律時,最后必然以失敗而告終。
在這種狀態下,人應該做的就是去除自己內心的「甚、奢、泰」,這三者所表述的就是「極端、奢侈、過度」等狀態,這都是志得意滿的高傲姿態引起的一系列衍生品,只有去除了這一切之后,放空自己,你才能接受更多更正確的東西。
一個人越是能放下自己的偏激主觀,就越能夠接近客觀,而越能接近客觀,最后就越能夠接近真理。
對于一個在上位的領導者來說,這是處理問題最重要的一種心態,而對于每一個身處紅塵中的我們來說,這個道理同樣是非常適用的,只要看到內心的意識狀態對事物產生影響的重要性之后,就能在這個智慧中找到管理人生的有效法則。
因為一國之君能治一國,而一人也能治其人生,我們不妨反思,在人生中面對許許多多的矛盾和問題時,自己是如何處理它們的。
比如在生活中對于學習和工作,當你取得一些小小的成就時,你是否志得意滿了,你又是否能夠及時清醒地告訴自己,你擁有的那些只是人生路上的小收獲,它本不足以使你凌駕在高傲的狀態之中,因為一旦高傲就會走向失衡,只有清醒的認識到自己不可以用極端奢侈的狀態去作為自己的人生時,才能放下高傲的姿態,平衡自己的心智,繼而讓自己立于人生的不敗之地。
所以說,人生大「病」,真的是來自于一個「傲」字,不管對于任何人來說,當你不能讓自己的心保持在一個能容納事物的狀態之中時,不管你此時擁有了多麼大的成就,你因其成就而產生的那種傲慢之氣,都會成為你在下一刻覆滅的根源,所以隨時的警醒自己,讓自己保持謙卑和清零的狀態,這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