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被虐待的兒媳做了婆婆,仍然虐待兒媳;嫌惡學生的官吏,每是先前痛罵官吏的學生;現在壓迫子女的,有時也就是十年前的家庭革命者。(《墳·娜拉走后怎樣》)
2.
我們極容易變成奴隸,而且變了之后,還萬分歡喜。(《墳·燈下漫筆》)
3.
有更直截了當的說法在這里——一、想做奴隸而不得的時代;二、暫時做穩了奴隸的時代。
(《墳·燈下漫筆》)
4.
如果牙齒健全的,絕不會知道牙痛的人的苦楚。(《墳·從胡須說到牙齒》)
5.
所以中國人倘有權力,看見別人奈何他不得,或者有「多數」作他護符的時候,多是兇殘橫恣,宛然一個暴君,做事并不中庸;待到滿口「中庸」時,乃是勢力已失,早非「中庸」不可的時候了。一到全敗,則又有「命運」來做話柄,縱為奴隸,也處之泰然,但又無往而不合于圣道。這些現象,實在可以使中國人敗亡,無論有沒有外敵。要糾正這些,也只好先行發露各樣的劣點,撕下那好看的假面具來。(《華蓋集·通訊》)
6.
勇者憤怒,抽刃向更強者;怯者憤怒,卻抽刃向更弱者。不可救藥的民族中,一定有許多英雄,專向孩子們瞪眼。這些孱頭們!(《華蓋集·雜感》)
7.
誰說中國人不善于改變呢?每一新的事物進來,起初雖然排斥,但看到有些可靠,就自然會改變。
不過并非將自己變得合于新事物,乃是將新事物變得合于自己而已。(《華蓋集·補白》)
8.
中國的人們,遇見帶有會使自己不安的征兆的人物,向來就用兩樣法:將他壓下去,或者將他捧起來。壓下去就用舊習慣和舊道德,或者憑官力,所以孤獨的精神的戰士,雖然為民眾戰斗,卻往往反為這「所為」而滅亡。到這樣,他們這才安心了。壓不下時,則于是乎捧,以為抬之使高,饜之使足,便可以于己稍稍無害,得以安心。(《華蓋集·這個與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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